——尘归尘,土归土。
我等自问,汝等为何。
——尘土不如的你们将回归泥土中。
我等所见,腐朽之物。
——那将用何物送回泥土。
左手握刀,右手佩药。
——暗刀者,汝等为何。
我等使徒亦非使徒,信徒亦非信徒,教徒亦非教徒,叛徒亦非叛徒;我等只信奉一物,仅俯身以受恩,仅俯身以讨逆;在黑暗中掏出短刀,在晚餐中投毒的一介死卒。
——我等所做,亦是人类的进化、深化、神化!
若此道无终点可寻,既然如此,则我等得以结为徒党共赴地狱。
组队布阵,只愿与地狱七百四十万五千九百二十六只恶鬼一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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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霾的天空打着雨点。
雨,细如牛毛,拍打在脸上却切实地感受到冰冷。
血液的独特腥味挥发在空气中,吹过的冷风在不断刺激因为撕裂而肿胀的伤口,神经末梢异常地敏感,尝试着捕捉任何个刹那间。
呼吸声,那不是鼻息作响,而是大口喘息,像是拼了命去抢夺氧气。
视线锁定在对手那军刺上,不敢有丝毫松懈的机会,注视着那军刺的行动轨迹,却令肉眼难以完整捕捉轨迹。
少年的整个身躯都向后仰,亏那脊椎柔软,他曲着两腿,刀光从他的胸脯上方划过。
已经没有更多的体力了,必须速战速决才行。
可是啊,这并不是上班族为了赶早而不迟到的匆忙。
少年知道,他必须要避开任何一个向他进攻的攻击,若是中招或是再受伤,那可是会招来死亡的。
少年认识一个叫做“死神”的家伙,但他第一不想见到“死神”,第二不想见到真正的死神。
当少年完美地避开那横向挥刀时,迅速摆正了身姿,趁着对方无法快速收回手时,那被他握在手心里,由雨水与汗水侵泡的匕首也毫不犹豫地反攻过去。
“铿锵……”
事情永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,不然少年早以将对手斩倒在地。
“哼!”
对方嗤鼻,气雾挥发在寒冷的空气中。
两人手腕的筋脉都鼓起,手臂在瑟瑟发抖。
少年既没有惊讶,也没有失色,少年只是平静地这样觉得,相当理所当然。
“狱,你连杀掉我的决心都不完整,乖乖让出亲王的项链吧,我或许会……”
少年根本没有等待对方说完,用尽了全部的力气,这让他眼前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难以招架住,两把刀相互摩擦,竟然时不时出现了火花。
“擅自拉帮结派的你,可没有资格获得亲王的项链啊!”
少年如是说着。
咬着牙,使出吃奶的劲,用尽最后力气,靠着手里一把匕首。
像是电影那般,黑色风衣手里的军刺竟然被少年用匕首向上一抬,就从手中松开,飞到天上。
军刺在空中旋转着,以一道短小的抛物线而转去,在落到地面时,“呯……呯”响了两下。
结束了?
少年没有给对方任何的机会,跨出一个弓步,将手中匕首反握。
只是并没有直接刺向对方的胸膛,少年知道,对方在实力上,比自己更加强。
这试探性的攻击,轻而易举就被对方给躲开了。
少年完全没有想到,对方竟然手指间夹着刀片,而那刀片是何时装置上的,少年无所得之。
虽然风衣男人避开了少年的攻击,只是战斗往往在一瞬间,风衣男人提手一挥,在少年手腕处拉开一道口子,不光是动脉,潜在皮肤深处的筋脉和经脉都被划开。
用不上力气,经脉发疼让少年连动弹手指的能力也失去了。
“所以说,你还是太年轻了!”
是的,像是刀一类的冷兵器的话,它不像作为热兵器而存在着的枪械,如果不能有效利用命中要害的话,作为对手的一方都会有机可乘进行反击。
只是,少年太过于天真了,恰恰令自己受到了致命的伤害。
止不住的血液顺着手腕流淌。
温热的液体就这样顺着地心引力的方向,落在地面。
速战速决?
的确是这样,就算不被那个黑色风衣男人杀掉,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。
还有多久,大概持续到肾上腺素不在分泌为止吧。
“别太小瞧我了。”
少年一边说着,完全不顾及右手的伤口,在他的腰间还挂着一把没有出鞘的匕首。
那本该是不在出鞘的匕首,可是少年可没有破坏气氛的打算,对眼前这个家伙说:“其实我是左撇子。”之内的话,还真是令人不禁倒地呢。
“是时候该结束了。”
少年冷冷而道,随即迅速抽出腰间那把半米长的匕首,反手而握,在拔出那瞬间,划过、划过、如闪电一般,见到的只有煞白的光影。
根本就看不清,少年是怎样挥刀的,看不清少年是如何收刀的。
那是刹那间,刹那间刀起刀落,进入鞘中。
伴随着收入鞘中的“咔嚓”一声,还有那抑制着声气的微弱悲鸣声。
殷红而温暖的液体,像那公园的喷泉,从风衣男人的颈处迸溅而出,洒了一地,溅了少年一身。
雨势越来越大了,像是迎合这令人难以收场的气氛。
洗刷着少年那张稚嫩脸蛋,触碰着少年身体以及手腕上那些发热发疼的伤口。
这样下去可会感染呢。
心脏还在噗通地剧烈跳动,这说明少年暂时还没有任何事情。
更何况他那超乎常人的体质。
只是这么多健康的血液就如此流失,而不是献给医院,还真是浪费呢。
他站在原地,他完全可以离开了,赶去医院或是找个道上的名医,但是……
“真慢啊!真的打算给我收尸吗?”
少年不耐烦的跺着脚,任凭雨水打在身上,湿透了也没有去找个避雨处的打算。
四周一片漆黑,昏暗的路灯不足以完全将周围照明。
刘海垂在眼前,他将额头前面的头发向上一抹,然后继续捏着右手手腕等待着谁。
就在这个时候,两道晃眼强光射了过来,车轮压过水洼而发出的“嗤嗤”响声让少年向那边望去。
一辆红色跑车以狂奔速度彪到少年身边,在少年身边停了下来。
车门打开来,就听到一少女的声音,“师父,你还活着啊!”
“别唧唧歪歪的好吗?我离死已经不远了!”
少女倒是不慌不忙地撑开伞之后才踏出车门,“我也不知道会下雨啊,而且雨势还这么大。”
她看了看少年,不光是被雨水淋湿得如同落汤鸡,还有少年有些阴沉的表情,少女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狼狈。
“师父,您没事吧!”
见到少年一直握着右手腕,而雨水混着血水他那右手手腕处几近一半都被血液染红。
衣服也是破破烂烂,衣襟上也满身殷红。
少女所露出的担心神色反而被少年一句:“你去处理尸体吧,我上车休息下。”的冷冷语调与白眼而扫过。
少年望了一眼扑到在地上的那人,一动不动。
他身体摇晃着,就连迈出脚步时,视线所见的都是昏晕的。
想必现在这副身躯已经快支持不了多久了吧。
只是他还不想死,没有任何理由因为杀掉一个人而自己却跟着赔进去。
他现在嘴唇很干渴,在走进副驾驶座位时,他望见一瓶喝得只剩下一半的饮料便仰着脑袋一口喝尽。
——死神与“死神”哪一个我都不会去见的。
这是他那时所想的唯一事情。
“啊……累死我了!”
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驾驶座位上的。
至少少年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少女是如何处理尸体这件事情上的。
“人呢?”
“我给丢后备箱了!”
“急救箱呢?”
“哦,我这就给您拿来。”
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,他觉得如果自己今天死掉了,一定是死在队友手里的。
血液,总会让人无可避免地联想起死亡的存在。
更何况受伤的人,是自己。
但是少年的心理素质很好,他不紧张,不惧怕自己什么时候会休克,他故意打开车窗让冷风清新自己的意识,有条理地稳住自己的呼吸,尽管还是有些紊乱。
“我来为您包扎吧!”
少女将止血的药沫洒在纱布上,伸手去碰到少年的那瞬间,少年却开口:“先给我来一瓶止痛药吧!我知道接下来是你的play时间。”
“一瓶!您想要自杀吗?”
“总比被你弄得死去活来强!”
“那玩意我好想没有带来,先忍着吧!‘死神’给我的药丸还有两粒,安心啦,您要是死了算我头上!”
少年咬了咬唇,犹豫几秒之后才下了决心。
“好吧,我要是死了,在临死前连你一块干掉!”
“哼,那可不一定!”
少女调皮的露出粉色舌头,完全没有任何紧张的气氛。
只是当少年松开左手时,裸露在她眼前的是一道很深的伤口,这让她倒吸了一口气。
疼吗?少年知道,这些大多数药物都是特殊处理的合成物品,究竟原料是什么,如何制作的,知道的家伙,只有那个叫做“死神”的人。
对于“死神”而言,只要不是死人,就没有他救不活的,而这些药物,便是他的珍宝。
至于外敷的这些药物,对于少年来说,不是第一次使用,也绝不是最后一次使用,他现在老老实实的闭着双眼,安逸的靠着车椅,等待药物挥发时那钻心刺骨的痛。
“师父,坚持得住吗?”
少年眯着双眼,额头上满是汗水。
“还……行!”
“那么把衣服脱下来吧!”
“干……什么。”
“你身体上不是也有刀痕吗?”
“我现在……没力气。”
“那我帮你脱好了!”
少年看了少女一眼,但是她完全没有一个作为救护者的表情,反而眼神发着光,似乎有所期待的样子。
为了配合少女,他缓缓将两手举起来。
但是就在少女刚要伸手过去的时候,少年连忙放下双手,“我还是觉得,这种事情我自己解决就行了!”
“哼,真是的,什么都自己来,那还要我这个徒弟干嘛。”
说完,少女将医药箱递给少年,随手拿起放在车台前的饮料刚准备要喝,才发现瓶子已经空了。
“水呢?”
“我喝了啊!”
少年捞起衣服,将纱布在胸膛处绕了一圈又一圈。
“你真喝了!”
少女尖叫起来。
“别这么大惊小怪啊!难不成水里有毒!”
“不……那倒不是!”
“没毒就好,一瓶水而已,下次我买给你!”
“可是啊……那是我之前喝过的,这算间接接吻啊!”
“……”
“那可是我的第一次啊,师父!您就这么把我初吻给夺走了!”
“我什么时候夺你初吻了!再说我第一次早给我左手了!”
“……”
一片寂静。
除了打在车上地上的雨点还有呼啸的冷风。
少女足足看了眼前这个男人三四秒才摇了摇头问道:“您刚才说什么?”
“没什么,下次我买一瓶还给你!哦对了,‘死神’给你的药丸放哪了?我没找到。”
“在这呢!”
少女将自己的衣襟拉开,从两处丰满之间拿出一条折叠好的锡纸,打开来,里面正好两颗蓝色药丸。
“我能说什么好呢……这放置的位置……”
“这可是天下绝无仅有的东西,我当然得藏好了。”
说完少女将两粒一起放入自己的嘴中。
“你……”
少女调皮的一笑,接着说:“唔,‘死神’做的糖果真好吃。”
少年现在是不知道做何表情是好,虽然这个笨蛋徒弟贪玩不懂大局,但是那药丸是现在唯一保命的东西。
居然被这家伙给吃了。
“师父!是不是很担心啊!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前途无亮了啊!”
少女双手交叉在胸前,继续说着:“谁叫你平时对我那么凶,还不教我匕首格斗术的,这下遭到报应了……”
只是少女还没有说完,少年探过身去,将少女搂住,在少女还没来得及合拢嘴时,强行吻了上去。
他贪婪地**着少女的舌头,在少女那嘴里搅拌着。
是牛奶味的,还是草莓味的。
当然这并不重要,只是少女被这突然袭来的强吻给吓到了。
她死力的拍打眼前这个男人,想要把他推开,可是再怎么用力,对方似乎将自己抱得更紧。
她觉得自己想要呼吸好困难,脑子里突然就一片空白了,像是突如其来的暴风雨。
身体似乎有些兴奋状态,心跳难以控制,舌唇相交,随着眼前这个男人在自己的嘴中玩弄而令心脏不断的接受刺激。
最终,她觉得自己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,鼻息,似乎凌乱了许多。
当她不知不觉缓缓闭上双眼时,对方却主动松开了自己的唇,一注银丝连接着双方,而她的脸蛋早以红得不成样。
“师……师父……”
她此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,想要捂着自己的脸。
眼眶有些泪水在打转,她不知道该不该哭一场好。
只是她现在的模样楚楚可怜,看着眼前尊以为师的男人,欲要哭出。
少年也是不知所措,他或是被少女方才那一行为而激怒,或是自私担心自我生命安危,不然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。
“抱……抱歉啊,我……”
“师父你这个坏人!”
少女将那一旁的空瓶子扔了过去,“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,那根本就不是药丸,你居然……居然……”
这句话一出,让少年的思绪已经完全停止了。
先不说他为何要强吻自己的徒弟,若那两粒真不是“死神”给的药丸,那么这吻,该怎么算?
少年自己觉得,他在暗刀里也是有名声的人,要是被冠上个猥琐自己徒弟的名号,他也真就难以对得起“死神”与暗刀亲王的栽培了,虽然他根本不在意暗刀的人对他的看法。
更要命的是,少年对少女刚才的玩笑信以为真了!
想想也觉得,她就算再怎么不懂事,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。
这下可就糟糕了。
“我的初吻……我的初吻……我的贞洁……师父……”
几滴晶莹水珠从少女睫毛上滑落,顺着脸颊划下来。
“这……”
少年可不擅长这种,特别是安慰,对他来说,从来没有别人安慰过他,他也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。
要知道,对他来说,更多时间是在用刀口与别人谈话。
与其去安慰,不如……
“先把药给我!”
“知道……了”
少女抽出纸巾擦了擦泪水,才从车内的箱子里拿出颗蓝色药丸来。
“我只是跟您开个玩笑……就做了两颗一模一样的药丸,我吃的那个真的是糖果啊!可是您居然……”
少女递过药丸,看了看少年,见他毫无任何表情。
有时候,弄巧反而成拙。
尽管少女有时表现会很出格,但心里对自己的师父只有尊敬与崇拜之情,她现在心里,可是五谷杂粮,说不出是个什么味。
拉上车门,少女有所思有所想地扳动离合器,将油门踩到底地行驶起来。
“师父!”
“刚才的事情,我向你道歉!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专心开车,暗刀组织那边我已经写了请假信,这段时间让我好好休假。”
“那么要去哪?”
“临西县。”
“很远啊!”
“坐火车去,我不想招惹太多事情,从现在开始,我叫杰麦柒,叫我麦柒或者杰,你就叫云小兮,暗刀狱和安图莉亚暂时消失在这个世界了,明白了吗?”
云小兮用手指摸了摸那还有些湿润的嘴唇,露出会心的微笑,“知道了!麦柒哥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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